主题:和丫头同床

发表于2007-06-04
半小时后,拖把到了我家楼下,真不错,他居然找对了路,看来这几年他长进不少。我忙套上条仔裤下楼把他迎了上来。 
    进屋一坐定,他刚一开口,我就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。是啊,他总有这个让人会心发笑的天分。我老早就在想,要是有家自己的电台,一定要请他做个脱口秀节目什么的。 
    我们很愉快地聊起了这几年的变化,当然,大部分都是他在讲,讲他的变化,家乡的变化。我能感觉到他长大了许多,不过比之他的年龄,仍显得有些幼稚。不过,幼稚不是好事吗? 
    他新交了一个女友,这回同他一起来了北京,但为了方便男人间的谈话,这回就没带她过来。 
    听到这点,我很高兴! 
    他一直说到了晚上,我似乎就一直在笑,真的很开心。为这难得的重逢,为这难得的幼稚不改。 
    吃过晚饭,我们去三里屯转了一圈。两个男人一块逛街总让人别扭,或许该叫来阿粥的。这个想法一出,我突然乐了,他俩或许倒是不错的一对呢! 
    也许是久不喝啤酒的缘故,一回到家我就去厕所狂泻了起来。等空空地飘出来后,我惊讶地发现拖把竟然把桌上那堆忘了扔的烤翅放进微波炉热了,这会儿正津津有味地嚼着。见我出来,忙递上一根。 
    我真吓了一跳,不过又觉得很好笑,本想阻止他,可转念一想,不一定阿粥就会动什么手脚,而且烤翅似乎也动不了什么手脚。 
    可想是这么想,我却没去接,我指了指肚子,苦笑了一下。 
    拖把遗憾地笑了笑,跟着晃起头,踩着hip-pop的节奏煞是愉快地大嚼了起来。 
    吃了近半后,他去冰箱拿来一罐啤酒喝了起来。 
    和我不一样,拖把很喜欢啤酒,一口气几乎可以喝两大瓶。他正喝着的这一罐就是刚刚回来时,他在楼下商店买的。要知道,我可不会在家储备这些东西。 
    半瓶下肚,我们又聊了起来,我忍不住讲起了一些富含哲理的小故事。对他只能这样,否则枯燥的说教他根本不会去听。 
    可不一会儿我就发现不对劲了,他的眼睛有些不受控地老发直。 
    最坏的猜测被我们赶上了,我想我终于能确定阿粥的“有事”是指的什么了。 
    我忍不住要笑,忙假意看看手机,打了个哈欠。 
    “一晃都快十二点了,睡吧,好好休息一下,明天去看你媳妇。” 
    “才十二点,我一点不觉得困了。” 
    他这么说我一点也不感到奇怪,他的眼睛这会儿似乎都冒出了绿光,不觉得困是在所难免的。 
    “是啊,你不困,可我困了。快去你房里睡吧,睡不着的话,你可以先做会儿俯卧撑。” 
    看着他疑惑不解的表情,我忍不住笑了出来。他一定是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,可就是搞不清楚是哪儿出了问题。他这个人,对自身的反应是有些慢的。这或许就是拖把的坏处,东西一大,反应自然会迟缓很多。 
    “怎么,不一起睡啊,我还想说会儿话了。” 
    “当然不,这张床是我和她的,别人碰都不能碰。” 
    听到“她”,拖把的眼睛亮了一下。 
    “怎么,你又交女朋友了,人呢?什么样?” 
    “出差了。不差。” 
    “什么时候回来,我能见着吗?” 
    “有机会的。好了,快去吧,早睡早起身体好。” 
    他终于听话乖乖地进了客房。我正想大笑出来,却听他在那边喊了起来。 
    “这是不是有女人睡过啊?怎么这么香啊!” 
    完了,这回他该被阿粥害死了!
发表于2007-06-04
05-4-9  六  14:49:04        晴? 
    周六!周六总是个好日子,不论对谁来说,尤其是一个不被人打扰的周六。没有拖把,没有阿粥,一切想得到想不到的人都没有,这好极了! 
    屋子重新空寂了下来,和以前一样,可为什么没了牢的感觉? 
    很可怕,这么长的一段时间,我竟一个字也没往书里加过。我到底在干吗?我是怎么了? 
    难道说这又是丫头的阴谋,她想干吗?做一个伟大的拯救者? 
    可笑! 
    我还是投入书中的好,在这难得的静了下来的周六。 

    由静入动易,由动入静难。很快我就发现自己的这个指望落了空。屋子静得不大正常,太静了,表面看着和以往没什么区别,可我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其后酝酿。 
    这很可怕!我知道有什么会发生,却不知道它怎么发生,何时发生,发生后会带来什么后果。 
    我试图把这种莫名的恐惧和丫头联系起来,却发现根本不行。这种无形的压力远非任何有形的东西所能施加。 
    我开始运动,通常这并不是我的运动时段,但我顾不上那么多了,我要用汗水和疲劳来驱赶这股强势的力。可依旧没用,它仍充斥在屋子里的每个角落,狠狠地挤压我。 
    最后我只得爬上床钻进被窝,把自己整个蒙了起来。世界一下小了好多,我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,就在这时,我惊恐地发现,那股紧逼着我的无形的强势之力竟来自于我的心跳。他烦躁不安,正一下紧似一下地狂乱蹦着,似乎要挣脱灵魂的控制,逃离胸腔的桎梏。 
    我随即明白了,我的世界被打乱了,我的秩序,我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秩序被摧毁了。是丫头,是她,是她的出现扰乱了我的时钟,唤醒了我封印在心底的狂躁。它们出来了,洪水猛兽般的汹涌而至,它们呜咽着,咆哮着,就要把我拖回它们的国度——炼狱——进行报复和折磨了。而对这一切,我却似乎只有束手待毙的份,只能撑一秒算一秒,在它们彻底将我湮灭之前同我的牢作最后的告别。
发表于2007-06-05
人世间最恐怖的刑罚是什么?不是死亡,不是牢狱,不是唾弃,而是面对你不愿再面对的回忆。 
    经过整整一个下午的痛苦煎熬,夜幕降临时,我终于确信了这一点。整个下午,那些魔鬼都在用这种刑罚折磨我,它们没有狂暴地摧毁我所有的意识,反而令他变得愈发清晰,它们翻出了一些我埋在身体最深处的记忆,逼着我去一段一段反复地看。我使劲闭上眼,那些恶魔便使魔法让它们出现在我紧闭着的眼帘内。我无从逃避,虚弱到了极点。我知道自己会就这么样死去,虽然我不知道我死了对它们有什么好处,可显然它们现在只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报复我三年来对它们的压制。 
    我是一只狮子,我有着无穷的力量,可现在我却要同这些告别了。 
    我最后一次张开了眼,看了看遍布屋子的我的生命的颜色,它们依然那么热情四射,即便黑夜也无法掩饰她们的光华,可我却要离她们而去了。我落下一滴泪,缓缓地合上了眼。就在眼帘合拢的那一霎,门上敲起了熟悉的敲打声,不轻不重,每一下都正打在我心坎上。 
    是丫头,是她!她来解救我吗? 
    我一下醒了过来。那一刻不知是打哪儿来的力量,但它的确将我拉了回来。 
    我冲出去开了门,门口是两张面容,阿粥欢悦的笑脸,和丫头冰冷的眼。她今天穿着一件深紫色的毛衣,胸口和袖子打满了各式不同的褶皱,那是她自己的颜色。她全身塑了冰一般,在那颜色的映衬下,看着就像站在云上。她没有同我打招呼,甚至都没有看我。 
    我的心如同扎进了一把冰锥,迅速蔓延开,都结上了冰。她现在只需要走过来拿手指轻轻戳上一下,他就会裂成无数碎片。那不是她想要的吗? 
    阿粥的笑脸忽然靠近将她整个挡在了后面,她开始说些什么,可我一句也听不到。 
    冰很快由里面冻结了出来,很快就到达了头顶,我被整个冰封了。我看着阿粥拿起我放在床头柜上的钥匙,拉着我走出去锁上门,跟着进了电梯,又上了她的车。我想做些什么,可什么也做不了,我的冰结得愈来愈厚了,只能模糊看到丫头的车超上来开在了前方。
发表于2007-06-05
阿粥把我拖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的日本餐馆,进了同一间包房。她依然很热闹地同丫头说着话,丫头每一句都回,时不时还露出一丝微笑。她一下也没朝这边看过,我的眼前全是冰,隔着冰,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脸颊尽是泪痕。可她却是正在欢笑! 
    走出餐馆,似乎又去了上次那家夜总会,依然是在最里间的包厢里,甚至女服务生都没变。一坐下丫头就开始唱歌,那些歌都很熟悉,在之前的下午已经在我脑子里响过不止一遍了。 
    我坐在她的正侧方,旁边似乎还有个人紧紧挤着我。我不想再往她那个方向看一眼,只要一看见那张冰冷的脸,冻结在我身上的冰就会厚一分。可我动不了,转不开视线,我的脖子一定是被冻住了。 
    旁边挤着我的人开始在我耳畔低语,听声音我辨认出来是阿粥。可她说了些什么,我还是无法听清。我注意到丫头开始往这个方向瞟,虽然都是在每支歌的间隙,迅速的一下,但那目光的确被我捕获到了。 
    我的大脑似乎有了反应,四肢也慢慢可以动了,冻结在我心里的坚冰竟也开始慢慢解冻。这实在太好了!我重又回到了四月北京的春天。 
    我环顾四周,发现阿粥很安静地靠在我肩膀上,和上次一样,但这次看上去似乎很亲昵的样子。这很奇怪,但我这会儿无暇理会,丫头正在唱[遇见],而且她眼里的余光一直盯着我,这逃不过我,我看得很清楚。 
    我知道那是什么,或许说不出来,但的确感觉到了。 
    我忽然又感受到了下午刚刚经历的那股可怕的力,这回不是来自于我自己,而是丫头的眼睛。 
    我看得见她的眼波正在诉说什么,却无法去相信。魔鬼的最爱耍的把戏就是伪装成天使的样子忽然降临在你面前,同你签订一份看似神圣的通往天堂的协议,不是吗? 
    丫头这个魔鬼,她不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最难缠最可怕的魔鬼吗? 
    或许我不该再去看她的眼睛,可我做不到。那里面如泣如诉,正在闪烁着什么。我被吸住了,扭不动头,拔不开眼睛。 
    [遇见]伴随着她目光的轻轻跃动,结束了。我被阿粥拉起,怔怔跟着走了出去。丫头走在前面,她的背上张着一双眼睛,凝神望着我,诉说着什么。 
    上车前,她们停了下来,道了别。 
    “你去哪儿?” 
    “回家睡觉。” 
    “那好,我们也回去,下次有空再约。” 
    丫头坐进车,发动开了出去。望着她深紫色的身影从眼旁掠过,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:这是一个阴谋,一个可怕阴暗的女人的阴谋! 
    可我来不及叫,那道深紫色已远远消失在了夜幕中。
发表于2007-06-05
阿粥把我拖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的日本餐馆,进了同一间包房。她依然很热闹地同丫头说着话,丫头每一句都回,时不时还露出一丝微笑。她一下也没朝这边看过,我的眼前全是冰,隔着冰,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脸颊尽是泪痕。可她却是正在欢笑! 
    走出餐馆,似乎又去了上次那家夜总会,依然是在最里间的包厢里,甚至女服务生都没变。一坐下丫头就开始唱歌,那些歌都很熟悉,在之前的下午已经在我脑子里响过不止一遍了。 
    我坐在她的正侧方,旁边似乎还有个人紧紧挤着我。我不想再往她那个方向看一眼,只要一看见那张冰冷的脸,冻结在我身上的冰就会厚一分。可我动不了,转不开视线,我的脖子一定是被冻住了。 
    旁边挤着我的人开始在我耳畔低语,听声音我辨认出来是阿粥。可她说了些什么,我还是无法听清。我注意到丫头开始往这个方向瞟,虽然都是在每支歌的间隙,迅速的一下,但那目光的确被我捕获到了。 
    我的大脑似乎有了反应,四肢也慢慢可以动了,冻结在我心里的坚冰竟也开始慢慢解冻。这实在太好了!我重又回到了四月北京的春天。 
    我环顾四周,发现阿粥很安静地靠在我肩膀上,和上次一样,但这次看上去似乎很亲昵的样子。这很奇怪,但我这会儿无暇理会,丫头正在唱[遇见],而且她眼里的余光一直盯着我,这逃不过我,我看得很清楚。 
    我知道那是什么,或许说不出来,但的确感觉到了。 
    我忽然又感受到了下午刚刚经历的那股可怕的力,这回不是来自于我自己,而是丫头的眼睛。 
    我看得见她的眼波正在诉说什么,却无法去相信。魔鬼的最爱耍的把戏就是伪装成天使的样子忽然降临在你面前,同你签订一份看似神圣的通往天堂的协议,不是吗? 
    丫头这个魔鬼,她不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最难缠最可怕的魔鬼吗? 
    或许我不该再去看她的眼睛,可我做不到。那里面如泣如诉,正在闪烁着什么。我被吸住了,扭不动头,拔不开眼睛。 
    [遇见]伴随着她目光的轻轻跃动,结束了。我被阿粥拉起,怔怔跟着走了出去。丫头走在前面,她的背上张着一双眼睛,凝神望着我,诉说着什么。 
    上车前,她们停了下来,道了别。 
    “你去哪儿?” 
    “回家睡觉。” 
    “那好,我们也回去,下次有空再约。” 
    丫头坐进车,发动开了出去。望着她深紫色的身影从眼旁掠过,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:这是一个阴谋,一个可怕阴暗的女人的阴谋! 
    可我来不及叫,那道深紫色已远远消失在了夜幕中。
发表于2007-06-05
阿粥把我拖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的日本餐馆,进了同一间包房。她依然很热闹地同丫头说着话,丫头每一句都回,时不时还露出一丝微笑。她一下也没朝这边看过,我的眼前全是冰,隔着冰,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脸颊尽是泪痕。可她却是正在欢笑! 
    走出餐馆,似乎又去了上次那家夜总会,依然是在最里间的包厢里,甚至女服务生都没变。一坐下丫头就开始唱歌,那些歌都很熟悉,在之前的下午已经在我脑子里响过不止一遍了。 
    我坐在她的正侧方,旁边似乎还有个人紧紧挤着我。我不想再往她那个方向看一眼,只要一看见那张冰冷的脸,冻结在我身上的冰就会厚一分。可我动不了,转不开视线,我的脖子一定是被冻住了。 
    旁边挤着我的人开始在我耳畔低语,听声音我辨认出来是阿粥。可她说了些什么,我还是无法听清。我注意到丫头开始往这个方向瞟,虽然都是在每支歌的间隙,迅速的一下,但那目光的确被我捕获到了。 
    我的大脑似乎有了反应,四肢也慢慢可以动了,冻结在我心里的坚冰竟也开始慢慢解冻。这实在太好了!我重又回到了四月北京的春天。 
    我环顾四周,发现阿粥很安静地靠在我肩膀上,和上次一样,但这次看上去似乎很亲昵的样子。这很奇怪,但我这会儿无暇理会,丫头正在唱[遇见],而且她眼里的余光一直盯着我,这逃不过我,我看得很清楚。 
    我知道那是什么,或许说不出来,但的确感觉到了。 
    我忽然又感受到了下午刚刚经历的那股可怕的力,这回不是来自于我自己,而是丫头的眼睛。 
    我看得见她的眼波正在诉说什么,却无法去相信。魔鬼的最爱耍的把戏就是伪装成天使的样子忽然降临在你面前,同你签订一份看似神圣的通往天堂的协议,不是吗? 
    丫头这个魔鬼,她不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最难缠最可怕的魔鬼吗? 
    或许我不该再去看她的眼睛,可我做不到。那里面如泣如诉,正在闪烁着什么。我被吸住了,扭不动头,拔不开眼睛。 
    [遇见]伴随着她目光的轻轻跃动,结束了。我被阿粥拉起,怔怔跟着走了出去。丫头走在前面,她的背上张着一双眼睛,凝神望着我,诉说着什么。 
    上车前,她们停了下来,道了别。 
    “你去哪儿?” 
    “回家睡觉。” 
    “那好,我们也回去,下次有空再约。” 
    丫头坐进车,发动开了出去。望着她深紫色的身影从眼旁掠过,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:这是一个阴谋,一个可怕阴暗的女人的阴谋! 
    可我来不及叫,那道深紫色已远远消失在了夜幕中。
发表于2007-06-05
恍惚间,我眼前出现了通往自家的熟悉的楼道。到家了?我不知道,我还深陷在那个可怕的阴谋当中。是的,我早该想到了,阿粥那样的人,的确是会这么做的,别说这种简单的白痴都能想到的小伎俩,就是再阴险一百倍一千倍的恶毒诡计,她也能想得到做得出。我该怎么办?我要去解释吗?同谁解释,解释什么?阿粥那个女人是看准了我不是那种会过多解释的人,也深知丫头不是那种会接受任何解释的个性。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,一直都是,聪明得甚至有些奸诈。或许这不是一个坏的结局,起码游戏结束了,而我没有败。可丫头呢?既然是游戏,一定会有个失败者,她是吗?如果是,她能承受这打击吗?我不知道,我深深担忧着,上次的失败给我留下了人生中可能会是最严重的创伤;她呢,如果她感到挫败,她会有同样的挫败感,受同样的伤吗?一场我们两人之间的斗争,居然以这种方式为结局,这实在太叫人遗憾了。 
    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了家门口,门已经开了,阿粥抱着臂笑盈盈靠在门框上,斜斜扬起的左手中指上挂着我的钥匙。 
    对这个女人,我该怎么办?我不知道,她或许造成了我和丫头之间的遗憾,但那代表不了什么,这本就是一场早该在五年前结束的比赛,却荒唐地拖入了两个加时赛。我很清楚,即便没有这个女人的出现,也会有其他看似偶然的事件的发生来中止这场拖沓的比赛。因为,它的确已经结束了。有些事,你不得不承认,无论你多么恋战,结束就是结束,只有OVER,没有OVER TIME! 
    我抬起沉重的头颅,仔细地盯着面前这个微笑中的女人数十秒。她笑得更甜了,里面胜利的味道也就更浓了。是的,她是胜利者,这毫无疑问。尽管不清楚她与丫头之间有着怎样的过去,但女人间总是藏有妒嫉心的,尤其在两个漂亮的女人而她们又是朋友的情况下。这或许是第一次她在与丫头的交往交锋中占到上风,她确实有高兴的理由。对这样一个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可怜人,我又能怎样呢? 
    我伸手拿过钥匙,淡淡地冲她道了别,轻轻关上了门。 
    我虚弱极了,连走到床边的力气也没有,只能任由身子顺着门滑落。不知过了多久,整个世界的死寂惊醒了我,我这才发现自己依门躺在那里,四周是一片可怕的黑暗。我掏出手机,随手按下了一串号码,直到看到那熟悉的“1111”的尾号,我才蓦地想到那竟是丫头的号码。 
    我忽然害怕起来,我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按出她的号码,我不知道自己要干吗,我甚至不知道这个躺在黑暗中的自己还是不是自己。随即,我陷落进一片前所未有过的黑暗中,比眼前的这片要黑上一百万倍。 
    就在我摸索着这片黑暗,不知自己是死是活之际,身后的门突然不轻不重地被敲打了几下,每一下都直接顺着我紧靠在它的后背传了过来,穿透整个躯干,重重撞击在心窝里。 
    是谁?会是谁? 
    我惊恐万分,转过头睁大眼死死盯着那扇发出声响的门。 
    静了片刻,那撞击又袭来了。 
    我乱了,彻底乱了。我惶恐地转过身,退爬到客厅边缘,闭上眼睛,不敢再去望那扇门。 
    撞击不再停止,越来越厉害了,我的心里就像闯进了一万匹马,在其中纵横奔腾,毫无停歇。我痛苦地匍在地上,久久不敢呼吸。 
    撞击终于停止了,跟着却响起了一个绝望的呼叫。那呼叫一定是来自地狱,有着指挥你灵魂的魔力,我终于知道置身的这片黑暗是什么地方了。在那呼叫的指挥下,我似乎飘着过去开了门。从门外闯进一个女人,抽泣着扑进我怀里。 
    这个女人,我惊恐地辨出,竟是丫头!
发表于2007-06-05
我一定是又判断错了,没什么可疑虑的,地狱是不会收留丫头这种女人的;当然,或许也不愿收留我。怀里抽泣着的身体很冰,浸透过来的泪却很暖。似乎有了月亮,淡淡的银光开始在周围跃动,驱走了那一片黑暗,我渐渐可以看清四周的一切。 
    丫头的脸深深埋在我的胸口,只露出了小半边脸颊。我看清了,那淡淡的银光正是从她那小半边脸颊发出的。她是那么苍白,在那一袭紫色的笼罩里,她整个人就像是一朵在暴风雨中苦苦挣扎的紫罗兰,她躲进我怀里,就像找到了一棵能够栖身的大树,可我究竟是不是棵能够抵抗这场风暴的大树,或这场风暴会不会转向从她以为安全的方向攻来,谁也不知道。 
    她抽泣得更厉害了,全身为之颤抖起来。那颤抖是那么的有力,以至于影响我的心脏同它产生了共振。我只能紧紧拥住她,平复这骇人的悸动。在一阵猛烈的颤抖后,她终于慢慢停了下来,抽泣也随之止住了。她抬起手,抹去凝结在眼睑上的晶莹,那点点珠花斜挂在她手背上,闪烁出一线剔透的光华。跟着她抬起头,望向我的眼睛。 
    “她说的不是真的,不是真的,对不对?她是骗我的,对不对?” 
    她的声音虚弱且绝望,眼神里却燃烧着炙热的火焰。那火焰我很熟悉,——曾经很熟悉,就是它,点燃了我的灵魂,点亮了我的生命!而现在,它又燃烧起来了。可我还有什么能烧的,我的生命早已枯竭,还有什么能烧的? 
    我不知道,如果真没有或许我不应这么害怕,她的眼神烧了过来,或许我应该逃避……我不知道,所有扎根在我脑底心底的顾虑和盘算这会儿都被点燃了,烧尽了,我从里面暖了起来,烧了起来。 
    去它的游戏,去它的斗争,去它的顾虑,此刻我只要燃烧,为我怀中的女人再燃烧一次,哪怕那是生命最后一次!我不能再欺骗欺压自己的灵魂了,他是渴望被这个女人拥抱的。他渴望紧紧拥抱她,吻干她的泪花,温暖她的冰冷,驱散她的害怕。 
    是的,我不能再欺骗下去了。 
    我开始收紧手臂,将她死死箍入我的怀内。她毫无抗拒,软软地将全身重量交到了我怀中。她仰着脸,眼里的火焰开始熊熊燃烧,飞快地烧了过来,将我整个烧透。 
    我们吻在了一起,两个分隔五年却相互牵挂的灵魂再次交叠在了一起。这一次,没有矜持,没有傲慢,没有伪装出来的一切隔阂,有的只是两个赤裸的灵魂最真诚的沟通。他们在静静紧紧倾诉着对彼此的思念。 
    整整一晚,我们都没有说一句话,无须说一句话,在对方的眼睛里,有我们要知道的一切。整整一晚,我们没有松开过彼此,不可能松开,在紧密的贴合间,两个受伤的灵魂正在为彼此祛除过去五年里纠缠不清的深深创痛。 
    直到天亮,阳光透过纱帘窗帘闯进来,将整个屋子布满暗红亮橙,我们才紧紧相拥,香甜地入了梦。
发表于2007-06-05
醒来时已是夜幕降临,我轻轻拧开床头灯,要好好看一看我怀中熟睡的宝宝。是的,微微上翘的嘴角、恬静的面容、平静的呼吸,的确是五年来没一晚不在我梦中出现的我的好宝宝、我的心、我的爱! 
    我略微往后靠了靠,好让暖橙色的灯光落在她脸上。她扑闪了一下眼,醒了,却不张开。暖橙色的光线在她脸上勾勒出一道迷人神秘的曲彩。我低下头,吻在了她眼上。她笑了,伸出手臂,紧紧钩在我脑后。我们又紧紧贴住了,用自己的睫毛去扑扇对方的眼,会心地笑着。 
    又一阵绚烂在我们之间闪过之后,我起床去给她做饭吃。我们一直这样,在无数个甜蜜的清晨、午后或夜晚,我总爱亲自去做些吃的,和她一同吃完。她从不爱吃米饭,只有和我在一起时才会吃上一些。她总在说“要是和你生活一辈子,一定会变成个大胖子不可”。话虽这么说,可每次我做好饭之后,她都会吃上一碗,一颗米都不剩。 
    这次也一样,我做好了番茄饭端过来,她坐在床上,我坐在床边,望着对方吃了起来。她照例撇着嘴娇嗔吃那么多米饭会变成大胖子,可依旧笑着吃完了一大碗,一棵米都不剩。 
    收过碗,我又回到了她身边。我们迫不及待地紧紧贴在一起,刚刚那片刻的分离,对我们就像是数万年的隔绝。我们死命箍着对方,溶为了一体,再也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了。 
    一定过了几个世纪,可又像是只眨了下眼,我们同时睁开了眼。一股幽秘的暖香在房间里浮动,暖橙的灯光轻柔地抚摸着屋子的每个角落,丫头软软地偎在我怀里,我拥着她,鼻子在她额间轻轻地摩擦。就像是置身云上,再也没有什么能比这更好的了。 
    我的牢,我知道,我再不需要了!
发表于2007-06-05
05-4-11  一  23:51:23 
    乖乖,今天怎么过的,好吗? 
    我很想你,总想听到你,呼吸你。但我极力遏制着。一天就这么过去了,我也不知道怎么过的,但我感到了一丝欣喜和轻松,或许还有一天就能见到你了。你说的,只需等上两三天,我记着呢! 
    说一丝欣喜是因为全天里我都处于一种莫名的慌张中,或许是过去的五年时光让我习惯了凡事都往最坏方面考虑吧!说到底,没有你,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。这很让人沮丧,因为此时我本应该欢欣鼓舞,一秒一秒倒计时等待你的归来的,我也试着这么做,但我做不到。我想不到你回来的那一天,这种惶恐都不会消失吧 
    现在,我准备睡了,很想打电话给你道晚安。 
    晚安,我的好美乖! 

    写完这段,我没有入睡,无法入睡。折磨我的慌恐要比我提到的大得多的多,但我不能把它尽写出来,这份日记我是会在日后同丫头一起看一起回忆的,我不能让她为我担心,无论什么时候。 
    而且我想,或许真的是由于这幸福来得太突然,对这种忽如其来的幸福我怎么能坦然消受呢?我一直不是一个幸运儿。或许最晚两天后就能证明,我的确是杞人忧天。 
    我躺在床上,胡思乱想着,尽力开导自己往好的方面想,尽管这很困难。两点半时我迷迷糊糊地被一个电话惊到,是阿粥打来的。 
    她很兴奋,语速很快,大致是说她正在上海办一件急事,事情进展不错。 
    跟着她问我这几天在干什么,没有她的日子习不习惯,是不是不好意思给她打电话等等。我想她是有些误会了,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造成了她的错觉,或许我该明白地告诉她一些事情。但那是我和丫头两个人的事,实在不容有任何一个其他的多余人知道。她愿意误会是她个人的事,如果是误会,一定会有清楚的一天,我突然插进去只会惹出更多误会。这个道理很清楚。 
    于是,我耐着性子听她说完,友好地道了晚安。算不错的是,经她这通无故的打扰,纠结在我心里的慌张竟淡了些,跟着我竟睡着了。